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·标题:从内容与形式两方面突破
·作者:叶浅予
·发布人:管理员
·日期:2010-11-3

从内容与形式两方面突破

叶浅予

  郭味蕖遗作展览,是我写的前言。我认为他为花鸟画的推陈出新作出了富有成果的探索,在内容与形式两方面都有所突破。

  按照自然辩证法的观点,宇宙间一切事物都在运动,都在变,花花草草、虫虫鸟鸟也在变。但这种自然界的变,是极其缓慢的,要经过亿万年量变,才能显示某种质变,不是一个人的短暂生命所能觉察得到的。因而在我们看来,客观的花鸟虫鱼似乎是不变的,似乎给花鸟画家出了一道不符合客观实际的难题。至于花鸟画的表现形式或艺术手法,从来就是因人而异,因时而异,有陈可推,有新可出,公认可以变的。郭味蕖成功地融合了工笔与写意的不同特点,在笔墨技法上创造了勾勒与没骨相结合,泼墨与重彩相结合,并尝试花鸟和山水的结合,郭的创新是否仅限于艺术手法的探索呢?

  我们所说的内容的变,不能理解为客观世界本身的变。应该看作画家在选择花鸟题材时能否突破传统的框框,发现新的独有的形象与境界。例如:《晨光》中的剑麻,《初阳》中的毛蕊,《归兴》中的柳筐百合,《春山行》中的竹林、山花、岩石、流泉。这些形象及其组成的意境,比较新鲜,不同于一般常见的花鸟形象。应该说这是郭味蕖探索新的题材和新的生活情趣的成果。

  我们知道,艺术形象之所以能感人,起码的条件是画家和欣赏者之间要有默契,就是彼此对作品所反映的内容要有共同的认识和感受,没有这个默契,画的多好,也引不起欣赏者的共鸣。

  我从小生活在浙西山区,那儿漫山遍野覆盖着松林,每年都要砍老树、栽新秧。幼小的松秧种在山坡上,和杂草混在一起,很不起眼,引不起美感。假使你从苗圃里拔起一株带土的幼松,在手上端详一会,第一个反应是体柔色嫩,具备了一切幼小生命的共同美感,不由你会去抚摸玩赏一番,你会发现它的针叶长得和成材松一样长、一样密,用手指去碰一下叶尖,感到又挺又硬,富于弹力,具备成材松针的品质;然后,你会联想到十年、二十年之后,五十年、一百年之后,它会长成什么样子,这时你的脑子里便会出现一株你所熟悉的“苍劲挺拔”的老松。幼松和老松之间,有着内在联系,你如果对自然法则有个概念的话,为什么不能对“幼松”发生审美情趣呢?

  “苍劲挺拔”这类审美语言,是老松的外观和内涵交织而成的形象在我们头脑里的主观反映,这种反映通过画家和诗人的反复描绘和吟咏,便成为普遍的客观的审美标准。画家的职责,应当和诗人一样,必须是不断发掘审美情趣的行家里手,即所谓人类灵魂的工程师。

  花鸟画在过去一些年中曾备受冷遇:特别是“四人帮”猖獗时期,把花鸟画打成影射社会阴暗面的“毒草”、“黑画”,被大张旗鼓地讨伐,实在骇人听闻。粉碎“四人帮”以后,文艺界批倒了被他们强化了的极左思潮,才把被颠倒的是非纠正过来,花鸟画又得到了新生。现在我们认识到,艺术功能只能通过美感教育这个渠道,在人们的头脑里起到潜移默化的作用,从而获得积极的精神营养。因此,花鸟画无疑是进行美感教育、给人们提供艺术享受、为人民所需要的绘画品种。

  梅、兰、竹、菊,称“四君子”,象征文人士大夫清高恬淡的品质,是明清以来花鸟画家惯用的题材。画“四君子”,当然要画出这四种花木的个性和品质:梅的映雪傲骨,兰的幽谷飘香,竹的高风亮节,菊的斗霜竞芳。画家以此自况,而且一定要用水墨而不用彩色来画,表示自己的“清高恬淡”。此外,还有:牡丹象征“富贵荣华”,松柏象征“遒劲刚毅”,荷花象征“出污泥而不染”,这些形象所赋予的人格比拟,在社会主义时代是否还有生命?实践证明,社会主义时代知识分子的个性品质,仍然具有封建时代崇高标准的某些因素。前几年的画展,松竹梅就很流行,其中以画梅更为普遍。可见审美情趣中所象征的个性品质,在花鸟画里有其继承性和延续性。因为我们的社会主义文化是从我们祖先所创造的文化继承发展而来,不是从天而降,必然会保留许多经得起考验的优秀品质,这种品质必须加以继承。白石翁的枯干莲蓬,是他继承传统画荷过程中独创的审美情趣,已为人们所接受。由于要从中发掘象征意义,有人给它戴上“颓废”的帽子,有人则捧之为“丰收”的象征。可见象征的内容有时是画家自己规定的,有时是别人强加的,可以因人因时而异。“四君子”的品质如果允许社会主义时代的知识分子也应具备的话,那么,就不应该只限于象征封建士大夫。

  郭味蕖以“燎原”为题,画井冈山的杜鹃花。杜鹃是一种野花,在西藏高原可以长成一人多高的灌木,在花房里可以培养成精致的盆景,江南山区到了春天,漫山一片殷红,开遍此花,所以也叫做“映山红”。井冈山的映山红触动了画家的追思之情,抒发出土地革命时代的豪情壮怀,是很自然的历史联想。这种联想 ,必须画家身临其境,遵循先进世界观的思路,才有实践的基础,否则,思想里缺乏革命的激情,对“星星之火,可以燎原”的历史进程漠不关心,是画不出“燎原”来的。

  最后,恕我重复一遍前言中的几句话:“花鸟画的创新,能在内容与形式上有所突破,关键在于我们这一代人受到社会主义思想的熏陶,用新的立场观点去认识发现自然界的生活情趣。”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 1980年7月5写于北京309医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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